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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暂时的家

二十三、暂时的家

当一个人的思维停留在某件事情上的时候,身边很多事情都疑神疑鬼的,仔细想一想,我能又和这个护士扯上什么关系呢,虽然的确有交集,但是凭空出现的一些短短的线索并不能证明她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太过敏感罢了吧。

琴兰说最好在这几天消灭掉那个怪物,她已经给我指明了方向,就在我的哦不,这位大叔的工地中,那是本市最大的一个工地,也是主管着此次工程的核心内容的地方。

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魔法的使用之后,也无聊了半天,消磨了半天时光之后,医生终于给我安排了出院的手续,没有带着任何的物品,离开了这个病房,离开了这个医院。

拖着还有些脚步不稳的步伐,走出了人潮人海的医院。

看起来,今天中午,又下了一场雨,十分凉爽,把原本湿润的天气弄得更湿润了。一些带着水气的风吹到了我的脸上,医生说工地的人已经帮我请了两天的假期让我好好的修养,我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熟悉熟悉他的一切,尽管我并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也并不需要熟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不同的人,不同的生活是怎样的。这个男人的身体比本体要舒服些,毕竟生理功能是一样的,也没有那对球球的负重,我朝着街道走去,朝着属于他的家走去。

按照宁馨语的计划,我在完成任务或者有什么意外的时候可以制造一个意外死亡的现场,让我,也让这个躯壳合情合理的逃脱,完成所谓的使命。

只是.........看起来我活不过几天的了,我默默的想着,叹了口气,回家里儿子和老父亲我又该怎么和他说话呢?琴兰曾经说如果不想接触他的亲人可以安排宾馆,我默默的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大约走了1个小时吧,来到了一座比较破旧的公寓前面,公寓被像是爬山虎的裂缝所覆盖,周围有不高的杨树,随风飘逸。按照他的记忆,我应该进门什么话都不说才对-----因为妻子的背叛,他对两个孩子不温不火,仅仅是照顾他们的吃穿,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和沟通。

但是今天我并不想这么做,在父亲离开我之前,他也是什么话都不和我说,除非我问他,他才象征性的回答我几句,除此之外,再无沟通。

【爸,为什么你不开心啊,我给你讲几个笑话吧】

【不用】

.........

【爸爸,你怎么了啊,陪我玩玩嘛,求你了】

【........不要烦我,儿子,我现在不想说话。】

..........

【老爸.....我...算了..】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

【孩子,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污染太多,你,千万不要被世俗左右】

【我不听,我不听,我根本不想认识你!你走!这这个只会喝酒的死...】

【你怎么就不听劝?啊?】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接着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

每天都把自己喝的大醉,每天都在外游荡,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他的孩子和我...当时一模一样。哪怕辛辛苦苦的养家,它养的也是这座房子,而不是...他的孩子,更不是真正的家。

我站在那扇贴满小广告,上面的福已经暗淡无光的门前,慢慢的触摸那个扶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然后,铁门开始吱哇乱叫,仿佛很多年来没有人把他打开。

屋子里在阳光的照耀下,空气里有很多细小的粉尘在随风舞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味和臭味的结合体,虽然我早就通过它的记忆读取过这个家的外貌,但那段记忆是在3天前。

和当时有所不同,现在的家更加的乱,沐浴着阳光的沙发洒落着灰尘,不知何时没有浇过水的仙人掌也枯黄了,但仍然在顽强的活着,已经是接近夕阳的天空,透过几扇各种苍蝇的尸体和雨水留下的痕迹的窗户看外面的夕阳有一种别样的朦胧美。

这是一间90多平米的住房,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小孩子的声音时断时续,楼上人家炒菜的声音也显现出来,而除此之外,这里面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声音。

我模仿四十岁大叔的声音“儿子,爸爸回来了。”

吱吱呀呀的木门的声音也再一次随之响起,低头看去,两个小男孩,一个正在摆弄着破旧的小卡车玩具,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正怯生生的抬头望着我,两个人都没有穿任何衣服,身上的泥土和玩具卡车里的泥土如出一辙。

我没有嫌弃他们,把最大的一只抱在了怀里,他开始反抗,紧接着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大,但仍然没有脱离我的怀抱,那个5岁的小孩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发现和他一起玩的哥哥不见了,开始大声哭泣了起来。

哇.........呜哇.....

“爸.....?”8岁的小男孩有些怯生生的叫我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再出声音了。

我并非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他的父亲中体验到怀抱往往不是一种幸福,而是一种恐惧。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即使小孩子并不知道这种事情,但是他父亲的反常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乖”因此我仅仅抱了他几秒便把他放到了地上,摸了摸他油腻又散乱的头发。“今天爸爸...给你做饭啊,听话。”这个男人原本要不是在外买面包,要不是在家里煮方便面,拿手菜就是炒鸡蛋。

炒鸡蛋炒鸡蛋又是炒鸡蛋!想当初我这几年吃到已经看到它都想吐了。

我事实上也不怎么会做饭,但比这个男人做饭做的花样多了一些还是不成问题的,我正这么想着,隔壁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唔”那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头发出的声音,不用问,便是这个男人的父亲了。

“爸,你没有事情吧。”我急忙跑到了隔壁的房间,一打开门,便看到了一个老人正在颤巍巍的拿着拐杖要下床,屋子里拉着窗帘,阳光十分不好,老头正摸索着踩着地上的鞋。

“你还知....知道,咳咳,回来,咳,啊”老人看到我楞了一下然后像含着一口痰边咳嗽边厉声说道,“你再不回来,我...”说完,老人拿着拐杖就要打。

“爸,我这,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息息怒,最近事情比较忙,我才没有回来的。”我着急的和他说,按照李胜国的记忆,他是为了躲避屋子里的人,嫌他们有些烦躁,3天前又被老头骂了一顿,才赌气不会来的,但,在这几天里,他都没日没夜的干活,为了给家里人挣钱,这才一个不小心心脏病突发。

“你,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啊,你不是说嫌弃我吗,你,你这个...”老头愣了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些怒意的看着我。

我去,我去,我招惹着谁了,为什么会被一个糟老头子用粗鄙之语将我淹没,早知道....我就住宾馆了啊。

“爸,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赌气的,你原谅我吧,我,我这就去做饭。”

反正用的是他的身体,反正是他挨骂,反正再不济也是他下跪,哼。

厨房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估计是没在家的时候这个老头只得拖着年迈的身体给两个小鬼做饭,看这个材料....满地的洋葱皮带肉和方便面袋子以及鸡蛋壳,我好像能够脑补出这个老头做饭的滑稽样子。

我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地面,开始为老人和孩子做炒鸡蛋和方便面,没办法,家里的很多食材都用尽了,土豆长芽,蔬菜腐烂了,根本不能吃,直接和地面上的垃圾一起扔进了已经快被塞满的垃圾桶里。

由于换了一个身体,我对炒鸡蛋也不是那么排斥了,可以勉强的吃一些了,在餐桌上,老头向我抱怨这个那个,我就默默地听着,不争也不吵,两个孩子和我有些拉开距离,显得和我比较生疏,我像是被孤立一样在这里吃炒鸡蛋。

晚饭过的很安静,没有什么人说话,有的也就是两个孩子说悄悄话的声音,以及老人时不时咳嗽的声音。

夜晚,虫鸣,十分平凡的过了一天,第一次体验到了一个40岁的男人所过的生活,操持着他的家,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在厕所的窗口看着外面,点了一根烟,烟已经把我的牙齿熏的黄一块黑一块了,从鼻子里吐出烟气竟然十分舒服------我本来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这个身体有,而且喜欢在饭后抽烟,于是我也就习惯使然了,换做原来我肯定是会被呛到的。

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我应该上哪去呢?我看向旁边,我已经不知不觉抽了一包的烟了,我赶紧掐断了手头的烟蒂,没想到这个身体的烟瘾真的很大,在这里面呆久些时间,他的习惯不自觉的影响到我了-----其实这也是我没有在内心抗拒,在这种魔法的效果中,哪怕稍微用一阶法术抵抗一下不仅性格习惯不会侵染到你,甚至还会彻底破灭,以此便更好的控制它。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想抗拒他的性格,仅仅是因为我想要真正还原出这个人来吗,还是说,他有些像我的父亲......或者,仅仅是可怜他?

不自觉的开始扣起他的脚掌,用力的按摩,唱起了原来他最喜欢的流行歌曲,在没有抗拒的条件下,他的性格开始逐渐侵染到我,仅仅过了一个小时后,我感觉我开始暴躁起来了,紧接着又开始那起另一包烟抽,脑子里呈现了一种混沌的程度,开始仅仅靠着本能做事。

“小琴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我的后面突然多了一个人,但他的话语好像是有魔力似的,竟然把我从这种混沌状态拉回到了现实,而他的性格开始逐渐消退以至于影响不到我了。

“老...爸,你....不要这么吓人啊..”我急忙赔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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